这首诗可以分为三部分:第一部分为前十二句,诗人以史学家的直笔来抒写,唐代平定安史之乱,颜真卿兄弟所起的巨大作用是牵制了安禄山的兵力,使之不敢长驱西侵长安,然后郭李大军才得以发挥威力,平定叛乱。开头四句,写安禄山发动叛乱。当时承平日久,在“一朝渔阳动鼙鼓”的情势下,“大江以北无坚城”,叛军所过郡县,望风瓦解。前四句极写安禄山之反,情势严重。接着“公家兄弟奋戈起”四句,写出了平原、常山两郡起义兵的巨大影响。这四句和前四句形成对比,使当时紧张的局势为之一缓。接着写到唐玄宗父子由长安西奔,太子李亨即位于灵武,以郭子仪、李光弼为主力的朔方兵东征,经历了为时八年的奋战,终于平定叛乱。作者总介说,唐朝重建之功,虽然是李、郭诸将血战沙场的结果,但牵制之力,则是由于平原、常山倡义所致。“唐家再造李郭力,若论牵制公威灵”两句,实为千古不移之论。
第二部分后八句,分写颜真卿兄弟先后秉忠殉难,威武不屈,正气凛然,千秋景仰。但仍以颜真卿的事迹为主。前四句写常山兵败,颜杲卿被俘,在洛阳就义之前,痛骂逆贼,惨遭钩舌的酷刑,忍受肢解而死。颜真卿在其兄一家三十余口被惨杀后,心向国家,并不因此感到震慑,经历长期的艰难辛苦,始终镇守河北一带。次四句写颜真卿的殉节,指出颜真卿当年历经艰难,幸而未遭安禄山之害,但在大局已定之时,却因宰相卢杞谗言,在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反叛之后,被派遣前往宣谕,在颜真卿以年近八十的高龄之时,虽痛斥叛逆李希烈,最后却被李希烈缢死。诗中表明李希烈的罪行,固然不容饶恕,而卢杞用心险恶,尤为令人发指。“希烈安能遽杀公,宰相卢杞欺日月”两句,既严正地揭示卢杞的奸险狠毒,也指出当时君主的昏庸,易于为谗佞的巧言所蒙蔽。
诗的第三部分是结尾四句,前两句对乱臣贼子的下场作了总结,安禄山、李希烈、卢杞之流,如今已和荒烟蔓草,同归湮没,遗臭万年,受到历史的无情鞭笞。而莽莽中原,依然如故。颜真卿的忠精壮节,却声名赫赫,如雷霆当空,威严凛厉,给后世留下了光辉的典范。“公死于今六百年,忠精赫赫雷当天”,既和上两句作鲜明的对比,又是全诗的结论。
这首诗对颜真卿兄弟崇高的节操、刚贞义烈的精神热烈赞颂,论断严正,层次井然,写得悲壮奋昂,可见写诗的目的,除了表彰历史人物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以外,更在于借这首诗激励自己,坚定诗人自己宁死不屈的信念。